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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从方舱出院 却无法顺利回“家”

责任编辑: 任洁 来源: 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撰写时间: 2022-05-06 09:21:00

  4月27日,上海市黄浦区,一名不被允许进入小区的新冠康复者坐在小区门前,警察正在处理其因要进小区而引发的小冲突。由于她没有暂住证,社区工作人员也担心她“复阳”,影响小区内其他人,因而不允许她入住。中青报·中青网记者 李强/摄

  中青报·中青网记者 李强 摄影报道

  在上海,中青报·中青网记者遇到了一些从方舱医院康复出院后,无法顺利回“家”的人。

  这里的“家”,是指他们在上海的落脚点。他们是来沪谋生的外地租客,有人摆摊卖百货,有人做老年护理,有人在公司上班,有人自己做生意。有人刚毕业初来乍到,有人已在此30年。在上海本轮疫情中,他们感染了新冠病毒,被送去不同的方舱医院隔离治疗。

  但康复出院后,他们的回“家”之路并不顺利。

  在黄浦区,一名66岁的老人从方舱医院出院后,小区并未向她敞开大门。

  她在方舱医院住了14天。4月11日,老人拿到了上海世博展馆方舱医院的出院证明,被转运车送回小区。但小区保安告诉她,她住的地方涉嫌“违建”,现在不能居住了,她也无法进入小区取回自己的衣服被褥等物品。

  该老人告诉记者,她返回小区时,兜里只剩下10块钱,生活用品都在住的地方。老人后来被警察送至附近一处拆迁区的巷子里,那里有临时安置困难群体的帐篷。在那个帐篷里,床是一块木板,被子是一叠纸板。警察会送来一日三餐。她凑合着住了22天。

  她告诉记者,她原本是新疆人,因遭受家暴,与丈夫离婚后,带着孩子来到上海,靠摆摊卖衣物、百货、收捡废品将孩子拉扯大。如此生活30年,直至遇上新冠肺炎。

  最近几年,这名老人靠卖百货收入低微,一直住在黄浦区小东门街道某小区楼梯道的一处空间里,每月交租800元。据小东门街道一名工作人员介绍,那是她在楼梯道里自行搭建的“房屋”,位于三层半的位置。“她有儿子的,但儿子不管她。”该工作人员说,“她住在通道里,不是正儿八经的租户。”

  5月2日,记者向老人所在的小东门街道反映了该老人目前的情况。5月3日,该街道一名工作人员在电话中告诉记者,“我们现在把她安置到了西钩玉弄的一个收治点,那里就餐、休息、洗浴都配备的,而且还有专人的管理,她也非常满意。”

  原本住在黄浦区丽南公寓的5名外来务工者也遇到了回“家”难题。

  她们在上海做老年人护理工作,4月中旬感染新冠肺炎。4月26日,从方舱医院返回后,他们因“住处是群租房”“无暂住证”等理由,被拦在小区楼下。其中一名外来务工者告诉记者,此轮疫情前,她们一直住在丽南公寓,住得久的已有一年多,但当下正值疫情,她们无法去其他地方租房子。

  一名小区志愿者表示,群租房涉嫌违法,不少小区业主也并不愿意她们住进来。此外,由于此前有从方舱医院返回小区的康复患者“复阳”,再次被拉走,居民担心她们有传染风险,而小区里住着不少老人和孩子。后来,经过居委会与二房东协商,她们以每人每天40元的价钱,入住了小区旁边的一家酒店,三人一间房。

  她们正等待上海解封后,回群租房取回自己的物品,到他处租房。

  而原本住在上海市闵行区的一家三口,因为与房东的“住房纠纷”,被拦在小区门口。该小区其他从方舱医院出院的康复者,都顺利地返回了小区。如今,他们正住在小区附近的临时安置帐篷里。

  一群租住在浦东新区仁怡苑的年轻人同样在小区门口被拦下。居委会要求他们出示48小时的核酸检测阴性报告,才能进入小区。尽管这些年轻人手中都握着《解除医学隔离证明》。不少小区居民也担心他们的进入,会带来“风险”。最终,为了尽快回到出租屋,他们选择进行核酸检测。

  上海市卫生健康委员会相关负责人曾公开表示,《解除医学隔离证明》是出院人员核酸阴性报告和健康码绿码的等效凭证,对于已治愈出院的患者和解除医学观察人员,各区村委、业委会、物业公司等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挠他们返回居住地。